风侧耳听了许久,待那人靠近凉亭时,才用尽力气挪动着早就已经麻木的双腿,“见过主人。”
声音喑哑,带着彻夜长跪的虚弱,额头碰到地面时,沈归离刚好走到他面前,便看见那人染了泥泞的靴子。
膝盖底下的石头格外显眼。
沈归离迷了眼看他,“喜欢跪石头?”
如此明摆着为难的问法,影卫不知该如何作答,只得将头埋的更低。
“自作主张!”沈归离哼了一声,进了凉亭坐下,一夜风雨,软椅有些潮湿。
而跪伏在地上的人却因为那四个字全身颤栗,不敢起身,哑着嗓子,只说了四个字,“属下不敢……”
这四个字对影卫而言,不啻酷刑,诛心之语,最是残酷。“过来。”沈归离收了语中冷意,却也没温和多少。
今晚原本是不打算来的,为容与又上了一回药,熬到半夜,等人睡了,沈归离本也躺下了,屋里的窗户却没关好,咯吱咯吱地烦人的很,他翻来覆去睡不着,只好下来关窗,却被冷风吹了个寒颤。往日慕风若在,绝不会让让他大半夜还被窗扉声吵醒。
他想起慕风,便却得窗外寒风更寒了,明明已经快到夏天了,怎么突然又降温,影卫若再生病,势必要添麻烦。
慕风跪了半夜的石子,稍微一挪动,膝盖就如火烙一般,他强忍着膝行直前,这一番动作,脸上已没了人色。
只是疼的,未染风寒,沈岛主安心了些,见那副隐忍颤栗的样子,终归不忍再折磨,“胳膊伸出来。”
慕风惊讶抬头,还有些掩不住的感激之色,抬起左臂,又将头垂下,恭敬顺服的样子,与白日里演武场上判若两人。
利落地撕开薄薄的一层黑衣,赫然是一道狰狞的伤口,暗器已经嵌入肉里,只留下一小节短短的尾巴,皮肉外翻,血迹也早已干涸,凝固在整条胳膊上,已然看不见一块干净的皮肉。
暗器,一共用五枚,击落了三枚,容与肩上一枚,还有一枚在慕风身上。
“忍着点。”沈归离不欲多说,话音未落,已狠心将暗器拨出,倒刺带出血肉,本已凝固的鲜血又涌了出来,滴滴答答染红沈归离的披风。
慕风痛至失神,不小心溢出了一句shen吟,引得沈归离抬头去看,瞧见了被人肆虐的红肿破皮的唇。
“不是让你忍着吗,怎么还咬破了嘴唇?”
又逼得影卫迷蒙地认了错,松开牙齿。
慕风从巨痛中回过神来,察觉到手臂上轻微的凉意。
沈归离正捧着他的胳膊,专注而细致地撒着药粉,洛君池研制的伤药,很快就止住了血。
“主人……”慕风嗫诺着叫了一声,夜色下的眸子亮晶晶的。
“别动!”
影卫便克制住了身体本能的颤栗。
“也不是不能动,难受的话可以跪坐,手臂别动。”
“是,多谢……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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