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跑慢点,小心喘不过气来。”
良生,是沈伯父的儿子。沈伯父和父亲是至交,又是近邻,两家显得格外亲近。我和良生一起长大,小时候的厮混变成如今见面就要红了脸,那时他也不总说话,只是温柔地望着我浅浅地笑。凉凉的夏夜,我们会并肩坐在石阶上,数院子里的流萤。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最自然的相处方式,毕竟我已经是许了人的,曾经放在他身上的心思,我正在想办法慢慢收拢了来。
我曾以为这就是我的生活,平安喜乐,我亦别无所求。然而,当我慢慢长大,我的命运,也渐渐漏出它原本残酷而又霸道的面目。
我站在院子前焦急地等待着,忙了整日,天早已经黑了,为什么父亲他们还不回来,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么?
我正打算出门寻他们去,终于见到父亲和良生踉踉跄跄闯进门来,父亲是被良生扛着进来的!
“爹!”我急奔了上去,“您是怎么了?”我走近了才发现父亲泪流满面,面色青黑如铁,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,瞬间把我吓得魂不附体,一颗心忽然悬了空,出什么大事了?
我和良生用力将父亲抬到了床上,父亲刚沾到床,立马嚎啕大哭了起来,“公子啊!公子啊!”
我浑身一颤,是伯辰!
公子伯辰。
我脑子一嗡,呆呆地质问良生,“怎么回事?”我一出声,眼泪就刷刷地流了下来。
良生也才抬眼,悲痛地望着我,哽咽道,“清华,你大概还不知道,陛下昨夜在阿房行宫仙逝了,邓高瞒着众人将梓宮偷偷运回来,还带来陛下的遗诏,云公子桑继位,公子伯辰结党营私,祸乱朝政,赐毒酒一杯。”
我听了几乎晕过去,放声大哭道,“这是矫诏!”公子素来宽厚贤德,陛下对公子的喜爱和信任,众所周知,我相信这旨意绝不是陛下的意思,绝对不会的!
那么公子是死了?当真就这样被邓高逼死了么?我扑向良生,哭着追问道,“他没有反抗吗,难道他不清楚这是邓高的阴谋吗?”良生扶着我,无奈地摇摇头,“你知道公子的为人,就算丢了性命,他也不会抗旨的。”我何尝不知,只是不甘心啊!
陛下年轻时,骄奢残暴,百姓命贱如蝼蚁,年迈时昏庸,只一味宠信宦官邓高。邓高奸险贪婪,鱼肉百姓,如果不是伯辰竭力从中打压弹劾,邓高自己就要披龙袍坐龙椅,号令天下呼风唤雨了。东秦在他手里,早已是民怨沸天摇摇欲坠了。
伯辰是百姓们最后的希望,可是他也要弃我们而去了。他弃我而去了,我们的亲事,半月前才定下来啊。
“爹,”我无力地跪在父亲的床榻前,和他抱头痛哭。
父亲这一生最自豪的事情就是做了公子的太傅,也正是如此,父亲备受咸阳百姓爱戴,伯辰的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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